苏若水愣住了。
厉朗一直没有说话，从进来的那一瞬间，他突然发现，有的话不必他说出口，愚蠢而疯狂的二小姐也可以代劳。
比如现在。
苏若水侧过脸看厉朗，仿佛是在问，“她说的是真的吗？”
她不相信自己是特别的，之前，厉少不也有过别的女人吗？那些化妆师都亲口告诉她了，她不是第一份礼物，也不是唯一一份礼物。
她从来都不是特别的，所以才如此小心翼翼，不断地告诉自己，不要自以为是，不要痴心妄想。
厉朗没有开口，只是微笑，他一直尝试告诉苏若水，您确实是特别的，少夫人。
您是第一个少爷允许仗势欺人的女人，也是第一个少爷想要接近、了解的女人，更是第一个人能够称呼少爷名字的女人。
厉朗的管家生涯超过十年，他可以保证，苏若水是他见过的，最靠近少爷的女人。
他希望，她能够再走近一点，再走近一点，不要后退，也不要离开。
她，是特别的？
苏若水本来应该开心，但是她丝毫开心不起来。因为她觉得，并不是这样。
如果她是特别的，为什么会被他关在心房外？苏若水看着厉雪薇，低声呢喃，“是么？可是，我并不比你了解他多少，也并不比你们特别多少……”
厉朗似乎听到苏若水说了什么，但是她声音太小了，他没听清楚。
苏若水深深吸了一口气，说：“厉雪薇，我向你保证，我不会在厉家呆很久。如果你还是坚持要对我动手，我也不会逆来顺受。”
厉雪薇看着苏若水的眼睛里染上不可置信，她嗤笑。
“逆来顺受？一直以来，你不总是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迷惑哥哥吗？这根本就是你的手段！”
软弱也是原罪了，看来，在她眼里，她做什么都是罪。
“厉朗。”苏若水看向他，“你说，你会帮我，对不对？”
她眼里弥漫着一种凄苦，似乎是什么伤疤被揭开了，可是又充满坚定，如同对什么彻底失望过后的清醒。
这种眼神似曾相识，厉朗不由得愣了愣。
“是的，少夫人。”
“那好，我再也不想见到二小姐了，除非二小姐懂得改过。”她语调平静，听上去竟然有厉君庭说话的一两分味道，隐隐夹杂着不可抗拒的命令口吻。
和那个男人待的久了，她也染上他的些许习惯。
苏若水知道，这是她唯一能做的，“不想见到二小姐”，那也是她主动退让，而不是惩罚厉雪薇。
平常，厉君庭这么吩咐厉朗的时候，他总能立刻明白少爷的意思，因为他跟在少爷身边很多年，知道少爷普通一句话后的意思。
但是苏若水的意思，他却捉摸不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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