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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九章 蜕变(1 / 2)

胤禩生病的消息上奏到康熙面前,康熙只吩咐了四个字:“勉力医治。”

侍奉在一旁的清月很难过,不因情而伤痛,却为义而怀担忧,八爷并没做错什么,如康熙所说,八爷只不过恰好处在那个位置上,加上他太优秀了,换了谁都不愿意庸庸碌碌过一辈子。

“清月,你本来是监视八阿哥的,也和他有了些纠缠,朕这样做,你觉得是不是太无情了?”康熙问身后的清月。

“皇上信任奴婢,奴婢也信任皇上,皇上这样做一定有深意,您一定是这天下最用心良苦的父亲。”清月发现自己说谎话和恭维的话越来越顺畅了,更不会因为撒谎而脸红。

“朕私访时,遇到一个老道,他说了两句话:分是八下一把刀,和是口字囚八儿”康熙的目光如炬,炯炯有神的望向西北方向。

清月内心咯噔一下,随即感觉自己没了心,自己的连环计终害了八爷。

“朕贵为天子,应顺应天命,可朕不糊涂,不是那么容易被人糊弄的。朕派人跟踪了老道,清月,你说,他是谁派来的人?”

“八爷。”清月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两个字。

“对,就是他!他狼子野心不说,还陷害太子。那个老道故意先回到太子府,让朕误以为是太子陷害老四和老八,后来通过含冰朕才知道,老道是一个月前才到的太子府。进府后,尽带着太子推演黄易之事,勾得太子五道六迷,专等着他上钩。朕又派费色曜查了老道的底细,他根本不是道人,是老九包衣茶壶徐养了十年的一条狗!”康熙说到这摔了桌上的一个瓷盘,清月和李德全只好都跪下了。“这都还不算,茶壶徐利用茶坊打探消息,四处散布对胤禩有用的消息,朝堂上用大臣来牵制着朕;朝堂外用舆论来压着朕,其心之毒,其行之恶,比胤褆还狠毒百倍。这样的人,朕龙驭宾天后,怎会善待兄弟,他不子,朕不父;他不臣,朕不君!”康熙的眼里充满了恨。

清月内心百般的后悔,不该用神佛之事来帮八爷争宠,进而陷害太子,惹得康熙对八爷恨之入骨。

“良妃走了,朕就再没有什么顾忌了。”

清月心头一振,康熙最后一句话恐怕是八爷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
出了清溪书屋,清月冒险找了八爷在宫中和她暗中联系的小太监,把一块丝帕故意遗落在了他的面前。小太监看四处无人,偷偷藏在了袖中。

当晚,胤禩拿到了丝帕,由于腿脚不便,胤禩吩咐殷钰用明矾熏了帕子,拿了那本《三国》仔细的看了起来。

“卜卦之事已被真龙识破,能救尔者唯有良。”

丝帕从胤禩手中滑落,祸不单行,好事不成双!他想不通,他做事滴水不漏,是如何被皇阿玛识破的?

“殷钰,快把梁孝翁请来。”

“是。”殷钰担忧的脸庞又加上了几分惊慌。

梁孝翁来了,刚要向胤禩行礼,胤禩躺在床上阻止道:“孝翁,快请起。”殷钰上前给梁孝翁行礼,梁孝翁慌张的说:“侧福晋,快快请起,老朽不刚当。”

“都是自己人,不用客气。”胤禩用眼神示意殷钰出去。

殷钰出去后,胤禩和梁孝翁秘密议了一个时辰。

康熙收到了胤禩和梁孝翁密议一个时辰的消息后,盛怒之下又摔了一个瓷盘。

清月有些晕,八爷是没明白她的意思?还是她没说清楚?清月只好考虑是不是再次冒险和八爷的人接触……

小太监躬身进来禀报:“启禀皇上,费侍卫求见。”

“让他进来。”

“嗻。”

光影晃动,费色曜踏步进来,给康熙跪下请安。

“起来吧。”康熙吩咐。

“谢皇上隆恩。”费色曜站了起来,一抬头,看到了侍立在康熙旁边的清月,神色稍有些迟疑,随即恢复了常态。

“你所有训练的海东青都比不上这只。”康熙像开玩笑似的指了指清月。

“谢皇上圣赞。”费色曜面无表情的回应。

清月内心翻了N次白眼,姐是人。

“两年前朕让你选‘罗刹’,你带来的是清月,现在朕要把清月交回你,你控制的人,控制的场所,都让清月熟悉下。”

“嗻。”费色曜面色变得有些深沉。

清月不知道这算不算升职,想不到,她也有控制别人的一天。

“今天就开始,一个月内熟悉完毕。”康熙又补充道。

“嗻。”费色曜答应着。

“清月,跟费色曜下去吧。”

清月俯身施礼后,跟在费色曜退下。

七绕八绕,来到一间屋子,费色曜进门后,坐下等着清月进来,清月毫不示弱的跟了进去。

“关上门。”费色曜吩咐。

清月冷笑一声,把门关了。

脑后带风,清月头一闪,东西砸在了门上,低头一看,是套太监的衣服。她从地上捡起,拍了拍灰,开门,准备出去。

“我没让你走!”

“可你让我换衣服。”

“在这里换!”

“笑话,费色曜,你以为现在的我,还是以前的我吗?”清月摔门就走。

费色曜气得直发抖,发狠的瞪着一开一合的门,臭丫头,老子出来混的时候,你还没投娘胎的,终有一日,我要剪除你,不但剪除你,还要让你痛苦万分,让你后悔生在这个世上!

再次清月推门进来,已是一个清秀小太监的模样。

“跟我走。”费色曜冷冰冰的说。

两人出了皇宫,到了一间旅店,费色曜和清月都在里面换了衣服,费色曜脱了侍卫服,换了常服,清月则换了男装。

出了旅店,两人谁也不搭理谁,一路无话。

一阵香风扑来,清月遥望过去,尽是勾栏妓坊,清月不屑的冷笑,没想到狠辣的费色曜也有幼稚的时候,他这算什么?赌气?姐要怕了,姐这两年的罪不是白受了吗?前面领路的费色曜一句话不说,进了其中的一家,门盈上书“迎春院”三个大字,清月淡然的跟了进去,费色曜忍不住地回头看了清月一眼,清月的淡定让他满眼充满了怒气。

老鸨接到龟奴的通传,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了出来,身上那个香气,让人以为自己掉到了香粉中。

“费爷,您来了,您吉祥,给您请安!”

“老样子。”

“嗻。快带着费爷去后面,我去叫锦、秀、风、华。”老鸨动作甚是麻利。

清月跟费色曜进到了后堂一间独立的房间,里面一尘不染,早放好了酒杯和菜品。

老鸨随后跟了进来,后面跟着四个女子,一摇一摆,婀娜多姿,清月上下打量了一番,四个女子不算倾国倾城,但各有风姿,艳的如桃花,素的如梨花,雅的如菊,灿的若杜鹃,更重要的是她们都有一双小脚,一看便是汉家女子。满汉习俗不同,汗人自宋代以后妇女以缠脚为美[1],满洲入关后极力反对妇女缠足,然而遭到了强烈抵抗,后来便自我安慰式的制定了一个政策“男降女不降”的政策,即男子必须剃头,女子可以缠足。

“她是新来的?”费色曜指着如菊的一个女子问。

“回费爷,是,今晚,就让她伺候您可好?”

“好。”费色曜一点也不客气的回答。

清月暗骂:不要脸的老色鬼!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龄了,老牛吃嫩草,小心被雷劈死!

费色曜拿起桌上的酒,自己斟起来。如菊的女子职业素养极好的上前接过酒壶,伺候费色曜饮酒。清月不语,只大咧咧的坐到了一旁,费色曜也不理清月,自顾自的喝酒夹菜,时不时的占下伺候女子的便宜,动作很是下流,清月看见了,既不羞涩,也不躲闪,只有冷,冰的像个杀手。

老鸨内心虽有些诧异,可费色曜没让她们退下,她也只好低头不语,费爷的心思不是她能猜的。

费色曜吃饱后,对指着清月对老鸨说:“这是月姑姑,以后她说的话就如我说的话一般。”

“是,费爷。月姑姑好,闻香给您请安。”

后面站的三人和伺候费色曜的姑娘也给清月行礼。

“免了。”清月威风了一把,领导就应有个领导样,脸崩得很不舒服。

“最近来勾栏的官员有哪些?”

闻香递过了一张单子。

“还有什么事发生?”

“徐相爷娶了清雅居的清倌品竹为侍妾;吏部洪大人的长子和言官闵大人的三公子因醉卧居的可人斗殴,惊动了九门提督的人,两人都被九门提督的人送到了顺天府,后被各自保了出来;八王爷的门人蓝都统和山西富商斗金,要为百花楼的紫玉开苞,听说蓝都统的银子都是任大爷垫的……

清月听完,翻了个白眼,这个信息量堪比百度搜索,如果全都要报上去,自己是一万个记不住的,而且康熙每天也不用做其他事了,光听这些东家长、西家短就够了。

“下去吧,晚上让风来伺候我。”

五人施礼后,退出。

费色曜掐住清月的下巴道:“我倒小看你了,不过也是,伺候完八爷又伺候十三爷,床上没本事,怎么能留得住男人。要我现在再教你几招吗?”

啪~,清月用内力在手上加大了手劲,重重的打在了费色曜的脸上,费色曜嘴角流出了血渍。

“很好,用我教的武功!”费色曜赞赏的说。

“记住八爷和十三爷都是主子,做奴才的就要有个奴才样!”清月揉了揉手。

“你敢教训我!”

“不敢,还要向师父多学习呢!”清月笑着回答。

清月的笑,让费色曜想起了姑姑,这世上他唯一怕的人。

“今晚我在这里宴请老叫花子,也让他认识下你。”费色曜面无表情的把嘴角的血擦了擦。

“是。”清月恭敬的回答。

费色曜暗叹:两年的功夫,清月漂亮的外表上就带上了一张他窥探不了的面具,当年自己的眼观的确不错,常保在自己手下十年,可见到自己还不是白纸一张。

夜,欢愉的开始。

费色曜请的人,提早了不少时辰就到了迎春院,可费色曜躲在后面,直到约定时间已过,费色曜才带清月到包间见他。

“费爷,老叫花给您请安了。”

“坐吧。”费色曜一摆手。

“谢费爷。”老叫花十分恭敬。

三人落定,费色曜看了一眼清月,道:“这是月姑姑,以后有事,她自会吩咐你的。”

老叫花趁低头前瞄了一眼清月,脸上恭敬,眼神中确闪出一丝轻视,清月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。

“给姑姑请安。”

“老前辈多礼了,以后还要老前辈多指点。”

“月姑姑客气了,但有吩咐,老朽定当不辞。”

“不敢当,全靠前辈成全。”

费色曜让老叫花细说了北京城最近一段时期发生的各种事务,大多都是些各级亲贵和官员的长短,外地商旅风传的各地传闻。清月似听非听的听着,思绪却转到了老叫花这个人上面,用人必先识人,从刚才的客套中来看,此人是一个枭雄,虽不服自己,口头上甚是客气,往往这样的人难以驱使。若要让他臣服,必要些手段。

“不错。我更期待着你把精力用在我给你的差事上,而不是用在铲除奸夫上。”

老叫花一愣,随即拱手道:“还要请费爷成全,若我连这种小事都不能摆平,怎么给费爷办事?”

“哼!你不知道他是谁吗?刑部大人的小公子,奎大人是正黄旗出生,算起来还算皇上的表叔,他老来得子,独根独苗,你说他会罢手吗?”

老叫花子的脸色一会变白,一会变绿,过了一刻后,老叫花给费色曜跪下,恳求道:“请费爷指点。”

“人呢?”

“死了。”

“够狠的。”

“费爷,是他先犯老朽的。”

“呵呵,你的命和皇族的命谁更重要?”

老叫花面色霎时难看起来,哀求起来:“费爷,求您,看在我认真办差的份上,就帮帮老叫花这次,老叫花以后定会为您赴汤蹈火的。”

“我怎么能肯定你会为我赴汤蹈火呢?”

“那您想要老叫花的命?”

“也不一定。”说完,费色曜自斟自饮了一杯。

“您要让我做什么,我绝不说半个不字。”

“我要小叫花。”费色曜得意的说。

“什么?不,不关他的事。”

“呵呵,老泥鳅,他在我手下做事,前途肯定要比跟你要饭强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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